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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慧 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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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 月球下的人 @ 文化現場

《月球下的人》     ─  哀慟的七字頭

文:陳維維 

一介書生

 

《月球下的人》是彭秀慧第三部「獨腳戲」。作者同類型的前作,便數到《再見不再見》。作者憑《再見》奪得舞台劇奬喜/鬧劇最佳女主角,《月球》的公演多少讓我期待。

戲是看完了,《月球》與《再見》相比較,哪個作品比較好看?這是個當然會問的問題。也不過是作者編導演的第三部作品,要為創作人做創作總結未免太早。但如果能勾勒出兩故事的變化異同,台上台下的人或許會感到興趣。

以獨演展示孤獨雖說只是第三部作品,但彭的故事彷彿成了類型,它自當有懷緬過去的部份,觸動落淚幾可預期。看彭的獨腳戲有種奇特的反差效果,即使台下坐得滿滿的,總覺得台上淒清得仿如第二個世界。偌大的舞台只一人說戲,現場便有種壓胸的孤獨感。一人跳的舞蹈即使再起勁,也不會是嘉年華舞會。有好幾次,我看到某些場面,視覺上似是一只偏離大隊的螞蟻,徬徨無助,慌不擇路。用獨演來展示孤獨,大概是找對了工具。

我以為無論兩劇如何裝扮成結局美滿,說到底是齣悲劇。故事表達了個人扭轉局面的無力,尤其在生離死別的關口。戲劇都是展現衝突的,不管是善惡的衝突,或是角色性格的衝突,沒有衝突便沒戲了。

《再見》裡主角與摯友失去聯絡,似被遺忘了,想念與遺忘交煎,便成了故事的最大衝突。主角惟恐打擊太深,此後寧願欺騙自己,假想故友健壯依然,與對方親密如昔。主角一直在逃避,自以為一切安好,詎料掛念沒有被制伏,反而益發蘊釀。思念一旦點燃便一發不能收,舞台上呈現的畫面是剎那間思念翻起仿如巨浪,人置身其中越掙扎越覺無力。對人生各種各樣大限都無能為力,正是悲傷的本源。想找方法處理悲傷我想起哲學家海德格爾,他告訴我們「生命是向死亡的趨近」,每次生辰,便是在壽數中相減一年。人一旦意識到終究難逃一劫,便不禁悲從中來。人生最艱難的一課,就是要處理好悲傷。於是《月球》就接續著《再見》的軌道,想要探討如何處理好悲傷這個課題。

作者意識到人生大限每每亦步亦趨,才喋喋不休告訴人要珍重要振作。《月球》開演還不及一半,主角的父親就離開了,母親不久也都撒手人寰,至於那位疑似情人,糊里糊塗地,也離開了。生離死別如此接踵地出現,這如何會是齣喜劇?喜劇也只是一種處理手法。可是從劇院走出來,帶走的不該只是幾個詼諧惹笑的場口。有言道:意義在虛無之中,盼望就在絕望裡面,依從這種辯證思維就會明白,再多的歡騰熱鬧,背後潛藏著深刻的哀慟。

著墨於生離死別 《月球》裡有此一節:主角得悉母親將不久人世,由是懇切祈求:只要母親能待到中秋,我寧可放棄餘生裡所有願望成真的機會。如此願望,儼如乞討。但即使將所有的都捐棄出去,結果還不是事與願違?這可是泣血的一筆。如果「再見不再見」是對上蒼的一種詰問,答案好不留餘地:不會再見。《再見》故事的尾段是一闕有感天意播弄的哀歌;而《月球》裡主角的祈求便是深感回天乏力的悲鳴。《月球》的主角好想見到父母,正如《再見》的主角好想再見到故友,兩故事劇情的交代是對個體願望的全盤拒絕。

彭的故事對生離死別的處理從來不賣帳,我估計不過是作者不忍主角長久消沉,才為主角留有一份登月的盼望,打開一扇振作的天窗。「天上人間會相見」,抱住渺茫的希望,總比一無所有的好。

更多的向善向好相較起來,《月球》比《再見》有更多想說的說話,也有更多向善向好的道理。反觀《再見》只是個單純的故事,它沒有太刻意告訴觀眾要如何振作。至少看完《再見》之後我並不認為振作是一件必然的事情,消沉大概比振作更合乎情理。《月球》明顯比《再見》積極得多。但這仍然是個值得注意的問題,即使《月球》裡主角的振作是真的,不過振作的根據卻是假的。如果振作的憑藉只建基於虛構,振作又如何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在振作的前設下,真相就變得微不足道。這是想要振作抓狂到一個不擇手段的地步。

戲完了,我看到創作人信心充沛,野心大了,故事情節豐富了,也有更多舞台上的新嘗試,同時包袱也多了。故事更趨完整,起承轉合更嚴謹,也更加側重要傳播正面的訊息。劇情推演、音效、舞台佈置、電腦效果的交相配合,都顯示創作人駕馭劇場的能力。但末了還是要說,我是較喜歡《再見》那種純純的故事,它有較重青澀草創的味道,就好像我們多懷念張學友出道的聲線,周星馳還在拍電視劇時候的演繹。

 

一齣合乎眾望的勵志劇《再見》對觀眾有較高的要求,故事尾段的表意不仗於對白,而更倚重舞蹈、配樂和舞台佈置來展現主角的心理狀況,這就更考驗觀眾和演員的收發能力。「再見不再見」本身就是個懸念,《再見》給予觀眾更多事後的猜想,這不一定由於故事交代不詳,而是故事的發展本來就有其他可能,因而作者的選取就為觀眾留下思考空間。《月球》是齣勵志劇,振作是意料之內,也是合乎眾望的事情。

《月球》敢情也是作者一份小總結和自我勉勵。要說《月球》是三十來歲的女性獨白自不為過,它也是如今七十後的自我況味。三十是個關口,它是人生重要的統整期,往後的五年十年,我們到底要隨波逐流,逆流而上,抑或另闢蹊徑?常言道人各有志,答案固然無法歸一,但無論如何,要收拾好悲傷,才好繼續上路。

(原文刊登於文化現場C For Culture)

 

 

我的後記:

這篇"評論"是有點特別的。沒有說好和壞,沒有讚也沒有彈,大部分都是看劇後一種"心理分析",包括我的創作動機,故事的懸念,還有和《再見》的比較。情況就好像一個心理醫生在看完我的畫作後,對我的性格行為作出分析,很好玩!有機會和這個作者電郵,知道這個投稿故事原來還有上集,待續......

 

 

另,這本辦得很好, 由香港藝術發展局資助的藝術評論雜誌《文化現場》(C for Culture )得到正式通知,在明年2 月資助期完結後,將需在公開招標的程序中,與其他可能存在的申請者競投公帑資助。這就是說,他們將面臨停止得到資助的危機。

詳情請到他們的網站  http://www.cforculture.com/home/ 又或者乾脆行動,簽名支持他們!

(quoted from their web)

各位 C for Culture讀者:

C for Culture在明年2月底,如果沒有得到ADC繼續資助,很可能會停刊!我這樣說,未知大家是否早有心理準備,或像梁文道所說,香港文化人都習慣失敗?大家若不健忘,都會記得《越界》及《打開》的死亡都是在被目睹下完成的。

在過去的一年多,我們竭盡所能,以無私、開放、持平、專業的態度,擔當文化監察者的角色,並開展一個討論平台,在選題上配合推廣,擴充文化雜誌的讀者群。 C for Culture作為香港文化藝術評論者的重要平台,已逐漸開展其影響力,但如果我們只能生存兩年的話,這兩年建立的基礎將會盡毀。

我們明白各界對 C for Culture各有看法,也相信大家都肯定我們的誠意及進步,事實上, C for Culture擔當了大眾文化教育的角色,我也知道它已成為很多大學生的讀物。文化事業從來是潛移默化、細水長流,現在,我們將會向藝展局提出續約,希望能得到你們的簽名,又或撰文支持。

C for Culture生存與否都影響著香港的文化生態。

請大家登入以下網址支持簽名行動。謝謝!

www.petitiononline.com/28540051/petition.html (如出現亂碼,請在瀏覽器中選擇「檢視」,把其中的「編碼」設定為「萬國碼Unicode(UTF-8)」)

C for Culture出版人 

區惠蓮 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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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g Kong
性别
female
加入的时间
May 8, 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