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菇仔遊記】之《日出恆河》節錄 天還是黑漆漆一片，我和另一位男住客（外型有點像Mr.Bean的英國人，就給他代號豆先生）一同準時五點半坐上飯店準備的私家車，讓民宿的司機把我們送往恆河邊去。在感覺還是夜間的早上，繞過一連串沒有人的窄巷。十分鐘後，車子停到一個稍微寬一點的大街上。此時天色開始微亮，這條主要通道也漸漸感覺到印度早晨的人氣，攤販和行人們逐一活躍起來。

在初晨暗黑的小巷中追著司機的身影穿插，好不容易終於走到岸邊，此時天上已塗上一片初晨既深又淺的藍色。石階下面的河邊，亦看到傳說中的眾生沐浴騷，好不熱鬧。當然，「騷」只是個便利又主觀的說法，一眾居民可是非常認真又平常地進行著他們的日常事：大嬸阿伯、中年男士和年輕少壯，統統爽快敏捷地梳洗著，男的剩下內褲，女士們穿著便利sari，倒是未見有人赤裸著身體。有些拿著桶子，把聖潔的水端回石階上從頭開始洗到腳，有些直接整個人走進水裡泡下去，泡下去之前嘴裡念念有詞。

你有你看我有我洗，也懶理你們這些庸俗觀光客的奇異目光。

有說印度恆河的水是地上最聖潔的，能在這裏泡上一泡，雖不能為你延年益壽，卻能為你的靈性加持，乃是助你通往極樂的一個捷徑。而Varanasi這一段尤其神聖（仔細原因有點複雜，請自行google一下），因此岸邊除了有居民每早泡澡外，還有各火葬場在這片公開的場地從早到晚處理先人的遺體。據說以前還會把還沒燒完的完整軀體直接放到河上，讓它隨波漂流。這樣莊嚴的上流，伴隨著下游的泡澡，確實是個奇觀。就是有說的，一條河，一個城市，包辦著生與死的兩極。

若說岸邊能看到眾生百態，其實在河上漂浮著的遊客們也不遑多讓。那邊廂傳來一片「嘿呀！」「嘿呀！」的叫聲，一隻擠滿起碼五十個中年印度遊客的船在遠方橫駛著，看似正在進行什麼儀式。另一頭有一群操著捲舌普通話的，一邊在大聲評論周邊的事兒，一邊在猛拍照，有夠忙。一群看起來應該是在靈修之旅的西方年輕背包客緩緩飄過，另外有一群外國少女在拿著自拍神器沉醉在無限Selfie當中。轉個頭，發現頭上一群海鷗在莫名興奮，來回上下盤旋著，原來是一群韓國大媽遊客正在落力供奉餵飼中，那我也毫不客氣順手把那壯觀又凌亂的場面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