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報 Nov 10, 2009
劍膽琴心**
撰文:馮慧殷 攝影:張福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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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畢挺的Henry Chung(鍾一匡)正職是一名律師,立志在不公平的社會尋找公義;拿起口琴,吹奏起悠然黑人藍調音樂,希望給人們了解音樂源頭,與音樂對話。
他為了兩種身份賦予自己兩種使命感,選擇做肩負正義之劍的口琴師。
同現在很多小孩一樣,我在6歲也是被家人捉去學畫畫,跟了位水墨畫家學,我怎麼畫都畫不好,家人們不死心,說「你總得學點甚麼」,恰好我剛學懂綁鞋帶,想有點突破就轉去學琴了。
學了二十多年,總考不到8級,最後只好放棄繼續。不過學琴學到了樂理,為日後了解音樂奠基,也是算收穫了。
家人有沒有刻意培養音樂才能?
自小都是聽港式流行曲大的,爸爸會聽歐西流行曲如貓王。家人都喜歡聽歌,也不揀擇,不會刻意讓我接觸甚麼音樂。不過耳濡目染下,對音樂的觸覺早受到影響了。
何時愛上藍調音樂?
15歲去到美國讀書,發現了藍調,是爵士樂的一種。感覺這種音樂好像和我說話,我知道這是屬於我的音樂,因為它可以在靈魂層面和我接觸到。不過那時還沒想過去學,直到2000年,當時我在華盛頓讀法律,有次行街,見到有個黑人在吹口琴賣藝,吹得極好。
我就忍不住問他怎麼吹,他同我講,其實不難,叫我回家學好頭三個孔,他說,練好這三個孔,再返去找他。之後我苦練下學懂了便再找到他,最終得到他傳授畢生絕技。
大學為何不選讀音樂?
我從未想過讀音樂,也沒想過以音樂「搵食」。我覺得音樂不是讀出來,音樂是要實踐出來,否則會似紙上談兵。以最直接的方法去聽和看,才可感受音樂,而且我沒有這種才能,應該留給更厲害的人去做。
律師與音樂的共同點?
做律師之後,多了音樂界的朋友找我處理法律問題。其實不少獨立音樂人,都沒有法律的代表,即使他們有經理人,都可能是一知半解的,在知識產權上未必得到更好的保障。如果有個律師,又搞音樂的,而且很熟悉兩方的流程,那麼這樣的一個我,就可以幫助到他們受到應有的法律保護,可以更大度幫助到他們了。
想用音樂表達甚麼?
律師的工作很繁忙,而音樂可以為我真正的解壓。不過即使音樂是我的娛樂或消遣,但我都是百份之百投入的,我敢說來看我表演的觀眾,絕對不會悶,有很多不同的音樂元素給到他們。
在11月27日的太古港島東Friday Fest'戶外 表演,我會和加拿大「靚聲」女歌手Gigi Marentette,及Jesrael Lucero這位盲人鋼琴家合作表演,我相信我們三人的互動,可以給觀眾一點震撼的感覺,讓他們能融入到我們的音樂中。
生活與音樂有何關係?
為甚麼我要玩音樂,為甚麼要堅持?因為除了事業、工作之外,人應該還要有文化的。我想將在外國學到的,令我感觸的藍調,想製造一個平台再貢獻給香港人。因為如果你給香港人好的東西,他們會懂得欣賞的,會推動的。而我擁有的是純正的藍調,可以給他們除了工作外,生活上的另一種選擇。
音樂之路走得平坦嗎?
自己是個黃種人,吹黑人的音樂,卻被白人歧視兼「柴台」,其實是很奇怪的,我更被華盛頓一些Club列入不受歡迎人物。不過上天對我不薄,有一位鼓手聽我吹過後,覺得我吹得還可以,便帶我去找了位黑人藍調歌手Jesse James Johnson。
Jesse沒有嫌棄我,更讓我參加他的樂隊來鍛練我。後來,輾轉再認識另一位黑人藍調結他手Clarence Turner,得到他的提攜同教誨,才有今天的我。一路走來,有波折,卻幸運。
對金錢有甚麼看法?
人不可以沒有金錢,但我不會拿錢去投資買樓甚麼的,又帶不入棺材。不過,有時音樂是精緻文化,需要有支持才能享受,例如有人會儲很多錢買部機,以便聽得到「靚聲」的音樂CD,既然從中得到樂趣,何樂而不為呢?人的生命很短暫,盡可以都應該抽時間體會人生。
況且不一定要錢才有享受,就像去效野公園不需要很多錢,但隨時可以享受到鳥語花香。
藍調之源
藍調最早的起源應該在19世紀初,起源於新大陸殖民者的黑奴拓墾區。非洲黑人被白人抓來美洲作奴隸,他們就藉着工作或閒暇時間以歌唱來減輕肉體與心靈的苦痛。有學者考據,藍調音樂與某些西北非的民族音樂甚為接近。「blues」 原意指憂鬱,在黑人音樂裏面就是藍調的意思。
肩負正義的口琴師
Henry說他想當律師,是由來已久的,因為有種使命感,即使只有一點能力,都想在不公平的社會,彰顯公義。他說當聽眾聽到自己的音樂會感動,便想繼續做下去,他想帶給聽到他音樂的人,打開心扉感悟人生,同樣是一種使命感使然。憑着想在俗世中盡力做一股清泉,如同他的音樂,Henry給自己背負不少,卻樂在其中,也許就是音樂的美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