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风流(28)
(传奇故事)
政治气氛浓重时,国家讲阶级仇民族恨。吴厚待此时此刻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民族的一份子,只把儿子惨死的一幕记在心头。
当于紫的母亲面无表情地将死去的婴儿递到吴厚待手里的时候,吴厚待既无言语,也无眼泪。他两只眼睛像两座火山,喷射着烈焰,恨不得瞬间将自己的岳母大人烧成灰烬。
于紫的母亲冷冷道:“扔出去喂狗吧!说不定下辈子能托成个猫狗什么的,总比做人作孽强百倍!”
吴厚待双手颤抖,将死婴捧在手里,踉踉跄跄离开诊室。
从那一刻起,直到于紫的母亲不幸脑溢血病逝,吴厚待再没与她说过一句话。此是后话。
也从此,一场延续后代的生儿子马拉松大战就此展开。
吴厚待绝对不能无后代。他下定决心,刻苦努力,辛勤耕耘,决意打破岳母让他断子绝孙的噩梦。
一年生一个,一连生了八个,都是女儿。眼见自己体力不支、妻子羸弱,真要断子绝孙的吴厚待决意冒险。
不久,吴厚待与他代课班里一位仰慕自己的女学生发生关系。一炮中的,这女孩真真争气,竟然怀上了。纸岂能包得住火,不久,肚子越挺越大的女学生被父母看出端倪,严刑逼问下,女学生道出了要为自己的老师生子延续后代的苦衷。
这种事如果发生在现在,那简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尤其是那些有钱有权有势的官僚阔佬们,不要说搞个把女人,就是妻妾成群情人满屋,也不会受到人们耻笑,相反,倒是一种财富的象征。而那时候不行,作风问题等同反革命一样要人命。吴厚待被抓了起来,在全乡游行示众,走乡串户丢尽脸面后,被学校开除出民办教师队伍,下放到一个叫大弯子的村里进行劳动改造。而这一切比起他的女学生被强行流产、一对双胞胎儿子胎死腹中相比,都不算什么。
不到一个月,吴厚待便由一个风华正茂的中年男子变成了近乎老态的小老头。
于紫不能原谅吴厚待的背叛行为,虽没与他离婚,但坚持与他分居两地。吴厚待的人生真正走到了低谷。
得知这一切的于紫母亲,手舞足蹈地对于紫道:“怎么样,我没看错人吧?从见到那混蛋流氓第一眼时起,我就断定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你是自作自受自食其果,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吃一堑长一智,赶快与他离了吧,趁你还年轻,找个合适的人家养老吧!”
于紫冷冷地看着母亲,一言不发。她怨吴厚待,但更恨母亲。
就在于紫痛苦不堪的时候,吴厚待却再次时来运转,生活的一缕曙光照在了他苍老的脸上。(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