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演员的淫乱史(11)
巴音迷迷糊糊地拿起笔,又突然放下,磕磕绊绊道:“不用签字,郭爷说句话比签字顶用!”。郭江龙道:“酒喝千杯如此。既然如此,我也不强迫巴音兄弟。今天就到此结束。”回头对我道:“琦琦呀,巴音兄弟旅途劳累,不然喝这两杯酒对他算什么。你就代我把他送回酒店早早休息吧。”
郭江龙的马仔将两份文件中的一份放进巴音的包里,郭江龙道:“对,将文件给巴音兄弟带上,先让他看看也好。”我们离开包房送巴音去他下榻的酒店。将巴音扶到房间后,我对几个保镖说:“郭爷吩咐我在这里照顾巴音先生,你们都回去早早休息吧。酒店保安措施很严密,会很安全的。”几个保镖点头退出。
巴音已经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就打起了呼噜。我将大灯关掉,将巴音包里的文件取出,拿到卫生间里,迅速翻阅。我一连看了三遍,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这文件主要讲了借款数额、偿还时间和利率等。只有在资金使用一栏里明确写着:“此资金只能用于‘生命工程项目’的研发和生产。”具体研发和生产的内容是什么,文件里只字未提。
回到卧室,吓了我一跳,大灯打开了,巴音正坐着解自己的衣服。见我从卫生间出来,他也一惊。他直愣愣地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只发毛。这时,他已经脱掉了上衣,下身也只穿一件短裤。我手拿文件僵在那里。突然,巴音下了床,向我走来,边走边说:“琪琪格,是你吗?你什么时候也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借到钱了——”说着,巴音已经走到我的身边。他一把将我抱住,接着就将我抡起来。我奋力反抗:“巴音,我不是什么琪琪格,我是琦琦,你快放手!”
巴音仿佛更加兴奋:“你当然是我的琪琪!”他将我放到床上,三下五除二,就将我的外衣撕扯掉。面对一个酒后的男人,尤其是像巴音这样力大如牛身体强悍的男人,我无疑如小鸡落入鹰爪,任何反抗都无济于事,或者说只能激起猎鹰的斗志。我放弃反抗,任由巴音钢铁般的躯体不停地碰撞。就在我与巴音风起云涌波浪滔天之时,室内突然闪出几道刺眼的光芒。
“是照相机的闪光灯!”我反应过来,立刻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巴音还在醉梦中,嘴里竟然道:“琪琪格,你看香港也和咱们的草原一样爱打闪!”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终于令巴音清醒过来。“巴音兄弟,醒酒了吧?我怕你有事,特意过来看看!”郭江龙和几个马仔以及几个手拿照相机的人站在床边。我顿时感到无地自容,巴音也十分惊慌,当他察觉到我与他赤裸躺在一起时,更是不知所措。可是郭江龙好像根本没有我这个人存在似的,继续道:“香港这些狗仔,无孔不入,我们一起吃饭,他们就守在酒店,竟然把巴音兄弟误认为成了我,这不,你们一出门,他们就尾随到这里来了。要不是我偶尔过来,正好碰上这些王八羔子在此偷拍,明天香港媒体可有大爆料抖搂了。”
郭江龙回头对几个拿相机的道:“你们几位听清楚,在这里躺着的虽然不是我,可是他却是我情同手足的兄弟。我要是把你们的相机当场砸了,你们会骂我郭某是土匪。但是,我再次奉告各位一句,如果今晚上的事走漏一点点风声,可就别怪我郭某翻脸不认人了。”
那几个手持相机的人赶紧将手中的相机交到郭江龙的马仔手里道:“郭爷,实在是误会,我们现在就将相机交给您,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郭江龙道:“算你们几个小子识相。”回头对一个马仔道:“几位给我郭某面子,我也不能不够义气。来,给每位一万元,让哥几个找地方疯去。”
巴音到这时才彻底清醒:“郭爷,谢谢,谢谢!钱一定要算在我的头上!”郭江龙道:“兄弟哪里话,我说过,你巴音兄弟的事,就是我郭江龙的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不起朋友的事,我是绝对不为!”
说着,郭江龙才刻意看了我一眼道:“你们接着休息,不会再有人敢打扰你们!”回头给我的保镖每人两个嘴巴子:“你们他妈干什么吃的!连门都守不住!还不如一条狗!狗来了生人还知道叫几声呢!”
说完,郭江龙竟对巴音一笑道:“这些狗东西,给他们点好脸他们就不知好歹了。让兄弟受惊了,早早安歇,我明儿再给你压惊!”说完,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早,巴音不等郭江龙派人来请,就早早起来,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让我的保镖送给郭江龙。郭江龙马上派人将巴音接走,只说要与巴音好好喝几杯。具体聊了些什么,因为郭江龙没有让我参加,故尔至今不得知。我找了一个机会,与郑毅在海边见面。我将最近经历的事情,包括郭江龙和巴音的交往原原本本告诉了郑毅。郑毅听后十分兴奋道:“琦琦,你提供的情况太重要了。郭江龙不仅是一个文化盲流,很有可能是一个大毒枭!”
我道:“有根据吗?”郑毅道:“邓先国和你说的麻黄,是生长在大陆西北与内蒙古中东部部荒漠草原上的一种植物,当地老百姓把它叫麻黄草,这种草实际是一种中药。这种植物生命力很顽强,夏日为绿色,秋日变为淡黄色,冬日为枯黄色,春来为嫩绿色,夹有淡黄色。制成药剂称麻黄素,有镇静安神和抑制疼痛作用。于是便有一些不法之徒在利益的驱使下开始加工麻黄,从中提炼一种类似吗啡的东西,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冰毒。巴音的家乡就盛产这种麻黄草,前几年大陆公安也曾破获过利用麻黄提炼毒品的案件。郭江龙所以在巴音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搭救他,明里是江湖义气拉他上岸,暗里却是包藏祸心推他下水。那个所谓‘生物工程公司’,很有可能就是毒品提炼加工厂。”
我说:“制毒贩毒都是死罪,大陆法律惩治很严,郭江龙不可能不晓得。”郑毅道:“郭江龙当然知道,所以他才只出资,不露面。如果巴音的‘生物工程公司’申请成功,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制药名义加工麻黄,而后再将成品偷运出境,经过再加工制成毒品。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要弄清楚郭江龙的下一步行动计划。”我说:“既然这种植物可以加工成毒品。大陆相关部门控制一定会很严格,巴音也不一定能如愿。”
郑毅道:“还有比毒品更大的毒瘤,就是老百姓恨得咬牙切齿的腐败。据我所知,大陆药监部门一些官员十分腐败。我给你举两个小例子,美国是世界上在医药研发比较先进和发达的国家,每年研发生产的药品也不过百余种,而中国大陆药监部门核准生产的药品竟然高达几万种之多。第二个小例子是前段时间我到大陆江南一个小镇采访,一个人口不足四万的小镇,竟然有几十余家制药厂。更可笑的是,这些药厂厂名不同,生产的药品名称也不同,但药品的药效基本一样,都是一些镇痛药剂。由于主管部门官员腐化堕落,令大陆医药行业管理十分混乱,成本几分钱的药,经过官商勾结,倒买倒卖哄抬后,可以卖到几百元乃至数千元。所以老百姓有一句话说,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可是病是天灾,是人无法预测的,因此,有了病的的老百姓便说,天灾可怕,比天灾更可怕的是人祸!有了病,虽说不上卖儿卖女,但因病倾家荡产衣食无靠的人很多。”
我说:“那都是因为中国人口太多的缘故。”郑毅道:“这只是原因之一。关键是贪官更多。据大陆官方公布的数字,光公款吃喝一项,每年就鱼肉百姓血汗钱几千亿元。说人口多,应该是以人口密度作为比衡。日本是世界上人口密度较大的国家,三十几万平方公里领土,聚集着两亿多人口。香港人口密度也不小,总共千余平方公里,聚集着六百余万人口。可是你想一想,如果日本和香港官员与老百姓的比例跟中国大陆一样的话,这两个地方的老百姓是无法承受的。我这样说,你会听得很糊涂,我给你举一个例子吧,日本和香港的一般公务人员上下班,都是乘坐地铁或公共交通,可是大陆几乎只要是带长的官员,乘坐的恐怕都是公家提供的免费交通工具。如果按照比例将大陆政府官员乘坐的这些政府免费提供的交通工具搬运到日本和香港,那么就是所有私家交通工具都停运,所有的道路也会车满为患。前几天我到北京,当地的一个朋友对我讲,左盼又盼,就盼星期天。我问为什么,朋友说,双休日放假,当官的不上班,大街上汽车少,行动方便,空气新鲜。”
我说:“现在大陆各级政府打击腐败的力度很大,只因中国太大,不好管理。尤其是一些地方不法官员各自为政,中央许多好政策不能贯彻执行。”郑毅道:“你说的不错。正是因此,山东一个私自开设公堂的法院院长才敢公然叫嚣他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的土皇帝。当然,这也是经济起步阶段一些不可避免的丑恶现象。香港当年所以出现廉政风暴,也是基于一些腐败分子太目无法律的缘故。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巴音的‘生物工程公司’申请成功与否,我担心他生产出来的产品会顺利出境。”
我道:“你打算怎么办?”郑毅道:“看能不能将情况反映给大陆相关部门。”我说:“也许你的初衷是好的,但结果不一定会好。”郑毅问为什么,我说:“大陆一些经济比较落后的地区,为了招商引资,不惜牺牲土地、资源、人力、才力和环境。有一个县,为了追求经济发展,在老百姓祖祖辈辈生活的一条河流两岸建设了许多化工厂,致使土地寸草不生,河水污染严重。老百姓眼看着污水横流,不得不到几十公里之外取水度日。”
郑毅道:“这种事情我听说过。有一个县,建了十几家化工厂,国家环保部门几次查封都没能关闭。老百姓忍无可忍,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几家化工厂,砸了许多前来救火的政府官员的车辆,才使那些工厂被迫停产。”
我说:“政府官员怎么会亲自去救火?”郑毅道:“这你都不明白?每家化工厂都有贪官们的股份,他们哪里是去救火,是去救自家的钱。”
我说:“这可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挺担心的。”郑毅道:“担心什么?”我说:“担心巴音‘生物工程公司’申请成功。不久前大陆枪毙一个大毒枭,这人只有初中文化程度,却是一个天生制毒专家,研制生产出十几吨冰毒。此前,尽管大陆公安干警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地追踪了这个大毒枭好多年,可是这个大毒枭竟然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与公安人员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逍遥法外多年,并且走到哪里,他生产冰毒的工厂就开到哪里。后来将他逮捕了,事情才真相大白。原来,也不是没有人不知道他就是被通缉的大毒枭,而是因为他有钱,可以为他所到的地方带来些蝇头小利,于是那些得到好处的官员们不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还将他当作座上宾呢。据说,有一次这个大毒枭正在与地方父母官一起在一家酒店消费,电视里正在播放公安部通缉令,画面正好播到通缉那个大毒枭的画面。一个父母官看后竟然哈哈大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刚刚被通缉的一个毒枭,长得真像咱们的老总!’另一个父母官接着道:‘大毒枭与大老板都是天生大富大贵相,不足为奇!’言毕,接着寻欢作乐。”
郑毅道:“这就是老百姓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说的那个大毒枭还是干了些实事的呢。他虽然生产了冰毒,可毕竟还为当地带来一些经济实惠。我经历的一件事,更荒唐。这家伙是台湾人,演过几部小戏,有点小名气,在台湾没饭吃了,于是他就来到大陆某地瞎忽悠。先是自称自己的家乡就在那里,并编造了一套自己是国民党某某将军后代的神话。接着说要在家乡建设一座影视城,不但要开发影视产业,还要开发旅游事业。那地方的父母官当场就被忽悠晕,并忘乎所以地当场表示,土地无偿使用,前期建设资金也由当地政府筹措。可把那演员高兴坏了。他说:‘亲不亲,故乡人;美不美,家乡水。我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早知道家乡父老如此开明大度,早就该回来为家乡做点贡献了!’半年后,他果然带来一个剧组,假模假样拍起了戏。当地政府官员倾巢出动,捧场作秀,电视台等媒体现场报道,可谓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可是不久,这座没建几个场景的影视基地竟然变成了一家服装厂。”
我问为什么。郑毅道:“那演员无力组织剧组来拍戏,也就廉价把基地卖了。”我说:“当地政府干吗?”郑毅道:“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产权归那演员无偿使用五十年,并特别注明那人有权转让它用。”我说:“这也叫偷鸡不成失把米吧。”
郑毅道:“好笑着呢。新来的服装厂老板找到新上任的父母官,还要求财政支持呢。”我说:“如愿了吗?”郑毅道:“这我还没来得及去采访呢!”说完,我俩都笑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郑毅性急火燎来找我,一见面就道:“果然让我们猜着了,巴音的‘生物工程公司’不但顺利申请下来了,而且已经上马正式生产了。”我说:“都生产些什么?”郑毅道:“工厂以商业机密为由,拒绝采访。”
我说:“你有没有向大陆相关部门反映情况?”郑毅道:“没有。郭江龙不是傻子,巴音虽然憨厚,但也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当靶子。所以,我估计,他们即使生产毒品,基地也不会在巴音的公司。”我说:“那在哪里?”郑毅道:“目前我也不知道,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我说:“最近郭江龙很少叫我陪他出席活动,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呢?”
郑毅道:“我买通了巴音工厂里一位工程师,据他说,巴音的确是在加工麻黄,但是都有合法的加工手续,生产出来的产品也是国家允许的药剂。这一点我早就料到了。但是,这都是表象,以郭江龙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做赔本的买卖。香港的朋友也在帮我摸查,也没发现郭江龙有什么异动。越是这样,就越说明里面有问题。现在我们做一下分工,我继续到大陆,主要摸清巴音生产出来的药剂都销往了哪里,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探得郭江龙最近与什么人接触比较频繁。”
郑毅说着,深情地看了我一眼道:“把你拉进这潭混水里,实在是万不得已。还是那句话,郭江龙心狠手辣,你要处处小心。”我说:“你不必担心,我也不是你强拉进来的,为了我自己,也要与郭江龙拼一次!”
与郑毅分别后,按照他的吩咐,我特别留意郭江龙的一举一动,可是,并未发现他与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一天晚上,郭江龙叫我陪他出席一个酒会,酒会上的人我大多不认识,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老外,从我落座开始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我。酒桌上他们除了喝酒聊天也没谈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故意喝了许多酒。饭后,郭江龙带我送那老外到酒店,在沙发上一坐下,我就假意睡着了。就听郭江龙道:“彼得先生对我们中国女子好像很感兴趣。”
那被称为彼得的老外道:“你们中国古人有一句话,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对美的赏识,人类是相同的。”郭江龙道:“彼得先生的话不错,人类对财富的想往也是相同的。不知彼得先生对我昨天的提议考虑的怎么样了?”
就听那老外道:“如果你们不能将货运送到公海,我们是不可能接手的。”郭江龙刻意推了我一下,大约是觉得我真睡着了,接着道:“彼得先生,这里没有外人,我实话对你讲,大陆公安在沿海码头设置了层层防线,无论是夜里还是白天,要想顺利出港,比登天都难。”
老外道:“你们中国人有一句话,叫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多想想,总会有办法的。”郭江龙道:“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只是成本太高,风险太大。如果在价钱上还可以协商的话——”老外打断郭江龙的话道:“合作讲究的是诚信,你们负责送货,我们负责接货和加工,这是事先讲好的,郭先生因何出尔反尔?”
郭江龙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风声这么紧,你总不能让我用炮弹将货从海边打到你的船上吧?如果彼得先生觉得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那郭某与琦琦小姐就先告辞了。”
郭江龙说着站起身来,没等他喊我,就被彼得拉回座位。彼得道:“算了,用你们中国人的中庸说法,没有妥协,就没有成功。就按你说的,价钱依你,加一成,这小姐嘛——”
郭江龙马上接口道:“当然是留下陪你彼得先生共度春宵了!”两人说完放浪大笑起来。郭江龙一离开,彼得就迫不及待地将我抱上床。彼得三十多岁,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粗野。见我睁开眼睛,他竟然温柔地注视着我道:“你终于醒了。都说我们外国女人能喝酒,原来中国的女人更能喝。”我说:“你汉语讲的这么好,怎么学的?”
彼得道:“我热爱中国文化,在美国上过三年汉语班。”我一针见血地说:“看你倒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可是为什么不走正道呢?”彼得听候十分吃惊,足足看了我有半分钟。
我说:“你不必惊慌,你与郭先生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是为你好才这么说的。”彼得道:“你听到了什么?”我说:“我是郭江龙的人,他能让我来陪你睡觉,足见你不是他普通的客人。你也应该明白,我也不是你想像中的普通小姐。”
彼得道:“我没听懂你的话!”我说:“你是装没听懂!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在中国制毒贩毒,都是要掉脑袋的!”我一语中的,彼得像见到了外星人,两只眼睛放出异光:“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说:“你至于这么惶恐吗?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中国女人。因为贩毒,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不想让你在异国他乡步我亲人的后尘。”
彼得坐下来,情绪逐渐平和:“你的话很有趣,你详细说说。”我注视着他,脑子里想着主意。想到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过的一篇报道,我便将故事嫁接到自己身上,道:“在我十四岁那年,父母因为制毒贩毒被枪毙了,我成了孤儿。我痛恨政府,也步入了贩毒行列。不久,我认识了一个像你一样的外国男孩儿,我们相爱了,就在我们似胶如漆难舍难分的时候,不幸再次降临到我的头上。”彼得道:“你的男朋友出事了?”
我说:“是出大事了。在贩卖毒品途中与警方发生冲突,不幸中弹身亡。”说到这,我使劲挤出几滴眼泪。彼得一边帮我擦泪,一边道:“你的确很不幸。”我一下扑在彼得怀里,哭泣道:“我的男朋友与你一样英俊,可是他却永远地离开了我。所以,我十分害怕你会遭遇像他一样的不幸。”
彼得这才长出一口气道:“亲爱的,我还以为你是警方的卧底呢,原来你是在为我的生命担忧。”他说着亲了我一下道:“放心吧,我没有你男朋友那么愚蠢。冲锋陷阵,那都是马仔们的事情。你是看影视剧看多了,贩毒的永远斗不过警察,毒枭最终都被抓获。实事恰恰相反,警察斗不过贩毒的。在许多国家,毒品都被视作洪水猛兽,群起攻之。可是,毒品却越禁越泛滥,吸毒人员也逐年增多,毒品交易更是始终紧随军火交易之后,金额名列第二。这是为什么呢?用你们中国人的说法,叫做存在就是合理的。有需求就会有市场,有市场就会形成气候。无论什么事情,一旦形成了气候,如地震、海啸、冰雹、洪水等等,人力是很难与之抗衡的。”
我说:“可是毒品毕竟对人没有好处啊。”彼得道:“有没有好处,看对什么人而言。就说吸毒的人吧,从总统到平民百姓都有。他们难道不知道毒品会伤害身体,会危害社会?知道,知道为什么还会去为呢?这就是毒品的特殊功能:它能解除人精神上的痛苦。鸦片是英国人为奴役中国人强行贩运到中国来的,鸦片泛滥后,差一点将中国人变成真正的‘东亚病夫’,多亏有林则徐那样一批仁人志士,力主禁烟,这才使中国人逐渐认识到鸦片的危害。可是,你们那个腐败的清政府迫于外强压力,不仅对林则徐革职查办,还对洋人卑躬屈膝,签订了许多丧权辱国的条约。禁烟运动宣告失败后,美国的一位学者就预言,两百年内中国将会在黑暗中沉睡,理由就是鸦片已经将中国人彻底制服!”
我说:“可是新中国很快就消灭了鸦片。”彼得道:“不错,所以无论毛泽东先生本人一生犯过多少错误,全世界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位伟大的政治家,民族英雄!因为他解决了一般人根本无法解决的困难,那就是使几亿中国人彻底摆脱毒品的折磨。”
我说:“还是你们外国人坏,我们改革开放的国门一打开,毒品也随之混进来了。”彼得道:“你这话不公平。我说了,吸毒人员没有层次之分,从总统到平民百姓都有。人所以吸毒,其根本原因是精神空虚。改革开放,使中国经济迅猛发展,但是,中国人的精神境界却在退步,甚至可以说正在向深渊滑落。尤其是青年一代,缺乏远大理想,没有宏伟志向,社会许多角落充满纸醉金迷,贪官污吏挥霍无度,流氓肖小刻意横行霸道,致使世风日下,犯罪率逐年上升,社会矛盾加剧,尽管中共中央花大心思,下大力气多管齐下,治理整顿,但许多人依然对未来没有信心。这就造成一些迷失的人群精神失衡,急需得到心理安慰,而目前能够治疗心病的最好良药就是毒品。因为他能够使人麻醉,使人抛开烦恼和忧伤。”
我说:“听你这么一说,真是很难把你与毒贩联系起来。”彼得道:“其实我很痛恨毒品,但是我不痛恨金钱。许多贩毒的人,并不吸毒,甚至厌恶吸毒,但是他们不厌恶金钱。许多人制毒贩毒,其实也是为了生计。比如阿富汗,缅甸等地的老百姓种植罂粟的目的就是为了换取粮食解决温饱问题。当然,毒品泛滥,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原因,但归根结底,是一个利益问题。前段时间我去中国西北,在一个比较贫穷的县遇到一位吸毒人员,他说他刚刚被放出来。我问他进去几天,他说,从被抓到放出来,前后十天。我很吃惊,因为这样的人如果不经过强制戒毒,出来后会继续吸食。那吸毒人员道:‘我要是真戒了毒,他们罚谁的款去。’这位吸毒人员的话,让我想起了中国一些地区的交警,为了罚款,专门找隐蔽处藏着盯梢违章车辆。”
我说:“这种事情不新鲜,媒体曾报道南方一个县的戒毒所,竟然公开向发廊贩卖吸毒女。说一千道一万,都是金钱惹得祸。”彼得道:“金钱不过是交易的一种凭证,关键还是人本能有问题,人心不足蛇吞象,欲海难填,这是人性最大的弱点。”
我说:“那你就不要参与郭江龙的生意了,大陆的法律可是不讲情面。”彼得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不是说不干就能摆脱得了的。”我撒娇道:“人家为你担心嘛!”彼得道:“亲爱的,不用为我担心,因为中国的警方永远也干涉不到我。”
我问为什么,彼得道:“我的船在公海上接货。”我说:“郭江龙不是告诉你说沿海稽查很严吗,他们很难出海。”彼得道:“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郭江龙总会有办法的!”我说:“你告诉我嘛,不然我不理你了!”
彼得道:“办法是你们老祖宗教的,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我说:“莫不是利用潜水艇?”彼得笑了:“你很有想像力。不过无须那般兴师动众,只需几个潜水员就解决问题了。”
我将获得的情况及时告知郑毅,郑毅连句感谢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匆匆去了大陆。可是,一个月,两个月,半年时间过去了,既无郑毅的音讯,也无巴音等人被捕的消息。这期间,郭江龙又安排我演了一部与韩国合拍的电影。因为赶工期,几乎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这天晚上十一点多种,我卸完装,洗了一个热水澡后躺在床上,刚刚打开电视,凤凰卫视正在插播一条新闻。当我听到“大毒枭巴音